定制婴儿能顺利诞生吗? 要普及先过伦理大关

2016-03-07 18:53 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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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标题:定制婴儿能顺利诞生吗?

2015年中国最轰动的新闻莫过于全面二孩的开放。

事实上,政策放开之后,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生二孩。对天伦之乐的幻想,远远敌不过现实的无奈,育儿、学费、买房子,这些事情需要的金钱足以让任何夫妻心有余悸。更大的问题在于,现在的父母都希望孩子能成为精英,他们拼命地在“起跑线”上较劲……“参与一个生命的成长”这种事,的确不容易。

望子成龙的父母可能会希望能“定制一款好孩子”。以前这只能是奢望,但随着基因编辑技术的成熟,定制婴儿这种事正越来越接近现实。只是在真正普及之前,我们还需要考虑伦理、社会公平等等问题。

如何定制一款心仪的婴儿?

基因编辑技术由来已久。

20年来,生物学家已逐步建立起一套成熟的基因编辑程序:首先将特定的DNA片段插入到小鼠胚胎干细胞中,然后,把修饰过的干细胞植入到早期胚胎(即胚囊)中,最后将发育中的细胞移植到雌性小鼠中。这种模式下的基因编辑,体系成熟,却需要耗费数年的时间和数十万的成本,脱靶率太高,仅有30%的命中率,且仅能应用于小鼠、大鼠等少数物种上。

2015年,基因编辑技术CRISRP取得突破性进展,它完美地绕过了胚胎干细胞的操作过程,使得整个基因编辑过程快速、精准,效率极高。这项技术具有优越性,可将一个基因快速放到正确的位置。由于绕开了干细胞的操作过程,CRISRP不仅降低了操作成本,而且极大地扩展了基因编辑技术的应用范围。

通俗来讲,基因编辑技术能够精准地改变生物的DNA,它能够关闭某些基因,也能够增加特定的基因,这样的技术在影视作品中早就出现过,而如今CRISRP技术有望把它变成现实。更让人兴奋的是,它的应用领域超越了白鼠、绵羊或者“忍者神龟”,能实实在在地应用于人类,帮我们克服先天性遗传疾病,甚至像定制“话费套餐”一样,“定制”一款婴儿。

但现在的基因编辑技术,仍仅限于实验阶段。它的安全性尚在检验之中,对于“脱靶”的预防和处理的机制也在讨论之中。短期之内,基因编辑技术的核心应用范围还是会被用来校正人类基因以消除疾病、构建出更具生命力的物种、消灭病原体,等等。这种治疗目的的应用,符合现有的法律、宗教、哲学秩序,于短期之内可能会让世界上先天性遗传疾病大幅度减少。

我们的麻烦在于如何看待“非治疗性基因编辑技术”。如前文所述,CRISRP基因编辑技术高效、快速、成本低廉,准确率高,在可预见的未来,势必会走出实验室,最起码会在精英阶层流传开来。到了那个时候,人类可能不仅仅满足于消除疾病,更“拉风”的应用还在于改变婴儿的性状,改变婴儿的头发、肤色、乃至智商,而且这些性状会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比如迈克·杰克逊想要一个白人小孩,再也不需要做全身皮肤置换手术,只需要改变控制肤色的基因就可以了。

伦理不容,定制婴儿还有争议

现在,科学家对于人类遗传基因研究有两个禁区:一是不允许非治疗性的生育筛选;二是不允许对基因做可遗传的人工编辑。之所以有这两个禁区,主要是因科学家自己也心有余悸。毕竟基因编辑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万一弄出什么不受控制的怪物,毁灭了人类,岂不成了罪人?另一方面,一些关心政治、法律、哲学领域的人,可能也无法接受“定制婴儿”,他们一心只希望维系着旧秩序,恨不得开着一辆坦克,把基因编辑实验室夷为平地。

事实上,早在2015年10月份,CRISRP技术刚刚取得突破性进展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在巴黎召开了一次专题研讨会,参会者包括科学家、哲学家、律师和官员,他们大声疾呼,在安全性和功效被确切证明之前,应禁止对人类胚系基因进行编辑。他们在一份报告中,甚至严肃声明:基因编辑技术可能会把人类固有的和平、尊严等置于危险境地,并且将改写优生学。

联合国的声明没有错,但问题在于,生物技术之于事物自然秩序的干预已经司空见惯,倘若从一开始就忌惮生物技术的发展,人类有可能至今仍挣扎于寄生虫的折磨之中。

至于公平,确实是个问题。基因编辑有望让现实生活中出现“完美的人类”,他们强大而温柔,相貌英俊、脾气温和,能轻松拯救世界。显然,这对于普通婴儿来说,非常不公平。要知道,定制的婴儿可能直接就出生在了终点线上啊……

由基因编辑技术引发的公平问题,肯定会让普通父母感到沮丧。他们给孩子报再多的培训班也追不回与“定制婴儿”的差距。但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纵然没有基因编辑技术,孩子们一生下来就因肤色、智商以及孩子他爸而变得不同。大家都能接受这种不公平,而且努力地向命运抗争,正因这种抗争与奋斗才让人类不断进步。从自然选择学说的角度讲,努力的婴儿和他们的父母存活了下来,而不努力的婴儿和他们的父母则会慢慢消失。最终,就实现了全面提高人类素质。从这个角度讲,支持“定制婴儿”的诞生也不是坏事。

鉴于科学家是不会停止探索的,想必,定制婴儿迟早会诞生吧。□康斯坦丁

责任编辑:刘洪昌(QF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