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山集团总裁承认不合理销售
坑老营销之追问道山
自3月15日南都推出卧底调查保健品坑老营销内幕系列报道以来，接连有消费者来电投诉广东道山食品有限公司旗下绿色食品超市门店组织会议营销，通过夸大病情、言语强制、“专家”问诊、夸大功效等手法，向老人客户兜售高价保健品的问题。3月23日下午，广州道山实业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道山集团总裁叶友健接受南都记者采访，对消费者投诉的问题和质疑进行了回应。叶友健承认“道山”旗下部分门店的确存在不合理销售、过度营销、不健康话术、超量销售等问题，公司将自检和整改，也会配合相关职能部门调查。对于部分老人退款退货的要求，“道山”已成立售后服务部门进行对接处理。
1
关于坑老营销手法
称是个别经销商和员工违规
南都：南都报道了“道山”旗下绿色连锁超市门店，涉嫌组织老人参加旅游会议营销，通过夸大宣传产品功效、夸大老人病情、言语强制、包装专家等方式，向老人兜售高价保健食品的问题。对此你是否知情？
叶友健：道山实业公司与“道山”食品公司之间是投资与被投资关系，“道山”食品公司下面的绿色超市门店多属于加盟、经销商。南都此次对（道山集团）下面项目公司员工及经销商的不合理销售行为进行了报道，个别经销商存在的某些过度营销行为需要自检。
南都：坑老营销手法在“道山”是否普遍存在？
叶友健：我们一直要求员工对老人做亲情服务，以当社工的心态对待老人家。请客户吃饭喝茶甚至旅游，都是一种服务形式，也是目前普遍的营销方法。
南都：门店培训，经理教员工如何夸大老人病情，如何对老人进行情绪打压后又减压，夸大产品功效，这些也属于正常的营销方法？
叶友健：这方面我是不认同的，个别员工在销售保健品和培训过程中，存在不健康话术，应该制止。但是是个别行为，不排除个别店面为了业绩这么做。
2
关于会议营销现场卖货
“个别店面违规了，所以被你们曝光了”
南都：组织老人去旅游并在会议营销现场兜售高价保健品，是“道山”的基本运作模式吗？有无取得会场卖货的相关资质？（据法律规定，保健食品销售只能直销或商超专柜销售，直销则需要专门牌照）
叶友健：据我了解，公司门店销售保健品有两种模式：一种是门店从“道山”食品公司进货到店面销售，一种是跟外面旅行社、工厂合作，带消费者去工厂或外面参观，根据客户意愿销售。但去外面（会议）只以宣传产品为主，销售产品还要回店面。
南都：但我们掌握到的证据，有不少老人是在会议营销现场签单、拿货的。
叶友健：不可能。我们要求符合法律法规，会议现场只允许宣传，销售产品一定要回店面。
南都：多名不同门店的老人提供的刷卡凭证、收据上的时间显示，都是在“两天一夜”旅游和会议营销现场进行的。
叶友健：这不可能，在外面不能卖东西。按照国家政策是不能通过会议现场销售产品的，只可以宣传。个别店面违规了，所以被你们曝光了。
3
关于责任
“夸大老人病情，首先是员工的不对”
南都：“道山”集团对一系列坑老营销行为，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
叶友健：门店违规问题，公司肯定有管理责任。
南都：目前有无采取整改措施？
叶友健：公司旗下绿色食品超市门店，大部分都在进行闭店整改。部分违规的门店，我们解除了加盟合作。
南都：夸大客户病情、进行言语强制、违规进行会场售货……“道山”门店的这些行为，是否涉嫌欺诈消费者，是否涉嫌违规、违法？
叶友健：曝光的这些问题，肯定是违反了公司规定的。夸大老人病情，首先是员工的不对。公司培训中有这些内容，也是培训措施不当。现在一些员工和经销商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很重视。谁都不想一个企业乱七八糟。
南都：对事后认为被侵权的消费者，道山公司会怎么应对？
叶友健：涉及到客户不满意的，或超量购买的老人，公司首先会了解销售的实际情况。如果消费者不信任这个产品，不想再用了，或对服务不满的客户，公司快速成立了售后服务部门，会监督各门店配合处理消费者投诉，退单或退款。
4
关于产品
称卖CUB营养液是门店的违规行为
南都：为什么在会议营销现场向老人们兜售的蜂胶、C U B细胞营养液，在“道山”门店的货架上不见明码标价出售？
叶友健：有些卖完基本就没有了。蜂胶是我们卖的，但CU B营养液不是“道山”提供的。
南都：但许多老人从“道山”会议营销现场买到了C U B营养液，消费单据上也盖了道山绿色食品超市的章。
叶友健：有可能是下面门店的违规行为。道山食品公司没有引进CU B营养液。我们很多加盟店销售的不只是道山食品公司的货，还有其他供应商供货。
南都：这款C U B细胞营养液，号称进口但不见进口批文，此前也被消费者多次投诉到食药监局，是否属于“三无”产品？
叶友健：我见过这款产品，我自己也在用。它不属于药品，也不是保健食品，属于营养补充剂，食品类。应该是正规进口的吧，道山公司不清楚。
南都：可“道山”公司在会议销售现场，宣传其对30多种疾病有功效，是否虚假宣传？
叶友健：如果夸大了宣传，我认为是不恰当、不允许的。食品不能宣传可以治病。
5
关于假冒“专家”
称会销现场没有医生和健康专家
南都：“道山”公司会销现场，有无存在医生、健康专家、营养研究院副院长这种人物？
叶友健：没有医生和健康专家，我们找过营养师，到现场对蜂胶产品进行讲解，但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南都：他们有没有相关资质？
叶友健：有的。我们有的员工也要求考营养师证，也会外聘营养师。
南都：部分老人报料称在会议营销现场，有自称健康专家、营养研究院副院长、博士的人站台宣传，甚至为顾客问诊，是否有人虚构或冒充上述身份？
叶友健：没有人冒充。
深喉报料
“道山”前员工：肯定不是个人行为
称会销预热都由“道山”高层策划安排
对于道山集团总裁叶友健在接受采访时，将南都此前曝光的会销现场高价卖货、夸大老人病情的话术、超量售货等坑老营销行为归结于广东道山食品有限公司旗下个别加盟门店、员工个人行为的说法，“道山”公司离职员工阿杰（化名）则表示“肯定不是个人行为”。
据阿杰介绍，“道山”公司旗下18家门店（据道山商城数据），哪天把顾客带到山庄去“预热”，哪天带到外地去会议营销卖货都是有公司高层参与的。“根本不是各家门店自己能安排的，都是公司的高级市场总监、市场总监等管理层一早策划、安排好时间、地点的。”阿杰说，按照惯例，一般每月上旬就会安排好下个月的全部会议销售行程，而各门店则根据统一安排操作。另外，对于南都曝光的“坑老”营销话术培训问题，阿杰称虽然广东道山食品公司不会统一进行培训，各门店有不同，“但大致上类似，每个月月初的道山食品公司全员大会，门店上个月业绩前5名的员工，还有机会上台分享，包括如何忽悠老人等违规话术”。
对于在会议营销现场有人假冒营养研究院副院长、海归博士的问题，阿杰称更多的是陪老人找“专家”的“道山”员工们包装某某“专家”，“什么营养研究院副院长、五代中医世家、帮领导人看病等，都是假的，是为了能唬住老人”。
PK
同一问题不同说法
有无夸大客户病情、进行言语强制？
叶友健：夸大老人病情，首先是员工的不对。
“道山”前员工阿杰：肯定不是个人行为。
有无违规进行会场售货？
叶友健：这不可能，在外面不能卖东西。个别店面违规了，所以被你们曝光了。
“道山”前员工阿杰：根本不是各家门店自己能安排的，都是公司的高级市场总监、市场总监等管理层一早策划、安排好时间、地点的。
有没有人冒充“专家”？
叶友健：没有人冒充。
“道山”前员工阿杰：什么营养研究院副院长、五代中医世家、帮领导人看 病 等 ，都 是 假的，是为了能唬住老人。
统筹：南都记者 李陵玻
采写：南都记者 吴笋林 陈伟斌
道山集团总裁承认不合理销售
坑老营销之追问道山
自3月15日南都推出卧底调查保健品坑老营销内幕系列报道以来，接连有消费者来电投诉广东道山食品有限公司旗下绿色食品超市门店组织会议营销，通过夸大病情、言语强制、“专家”问诊、夸大功效等手法，向老人客户兜售高价保健品的问题。3月23日下午，广州道山实业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道山集团总裁叶友健接受南都记者采访，对消费者投诉的问题和质疑进行了回应。叶友健承认“道山”旗下部分门店的确存在不合理销售、过度营销、不健康话术、超量销售等问题，公司将自检和整改，也会配合相关职能部门调查。对于部分老人退款退货的要求，“道山”已成立售后服务部门进行对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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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坑老营销手法
称是个别经销商和员工违规
南都：南都报道了“道山”旗下绿色连锁超市门店，涉嫌组织老人参加旅游会议营销，通过夸大宣传产品功效、夸大老人病情、言语强制、包装专家等方式，向老人兜售高价保健食品的问题。对此你是否知情？
叶友健：道山实业公司与“道山”食品公司之间是投资与被投资关系，“道山”食品公司下面的绿色超市门店多属于加盟、经销商。南都此次对（道山集团）下面项目公司员工及经销商的不合理销售行为进行了报道，个别经销商存在的某些过度营销行为需要自检。
南都：坑老营销手法在“道山”是否普遍存在？
叶友健：我们一直要求员工对老人做亲情服务，以当社工的心态对待老人家。请客户吃饭喝茶甚至旅游，都是一种服务形式，也是目前普遍的营销方法。
南都：门店培训，经理教员工如何夸大老人病情，如何对老人进行情绪打压后又减压，夸大产品功效，这些也属于正常的营销方法？
叶友健：这方面我是不认同的，个别员工在销售保健品和培训过程中，存在不健康话术，应该制止。但是是个别行为，不排除个别店面为了业绩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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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会议营销现场卖货
“个别店面违规了，所以被你们曝光了”
南都：组织老人去旅游并在会议营销现场兜售高价保健品，是“道山”的基本运作模式吗？有无取得会场卖货的相关资质？（据法律规定，保健食品销售只能直销或商超专柜销售，直销则需要专门牌照）
叶友健：据我了解，公司门店销售保健品有两种模式：一种是门店从“道山”食品公司进货到店面销售，一种是跟外面旅行社、工厂合作，带消费者去工厂或外面参观，根据客户意愿销售。但去外面（会议）只以宣传产品为主，销售产品还要回店面。
南都：但我们掌握到的证据，有不少老人是在会议营销现场签单、拿货的。
叶友健：不可能。我们要求符合法律法规，会议现场只允许宣传，销售产品一定要回店面。
南都：多名不同门店的老人提供的刷卡凭证、收据上的时间显示，都是在“两天一夜”旅游和会议营销现场进行的。
叶友健：这不可能，在外面不能卖东西。按照国家政策是不能通过会议现场销售产品的，只可以宣传。个别店面违规了，所以被你们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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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责任
“夸大老人病情，首先是员工的不对”
南都：“道山”集团对一系列坑老营销行为，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
叶友健：门店违规问题，公司肯定有管理责任。
南都：目前有无采取整改措施？
叶友健：公司旗下绿色食品超市门店，大部分都在进行闭店整改。部分违规的门店，我们解除了加盟合作。
南都：夸大客户病情、进行言语强制、违规进行会场售货……“道山”门店的这些行为，是否涉嫌欺诈消费者，是否涉嫌违规、违法？
叶友健：曝光的这些问题，肯定是违反了公司规定的。夸大老人病情，首先是员工的不对。公司培训中有这些内容，也是培训措施不当。现在一些员工和经销商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很重视。谁都不想一个企业乱七八糟。
南都：对事后认为被侵权的消费者，道山公司会怎么应对？
叶友健：涉及到客户不满意的，或超量购买的老人，公司首先会了解销售的实际情况。如果消费者不信任这个产品，不想再用了，或对服务不满的客户，公司快速成立了售后服务部门，会监督各门店配合处理消费者投诉，退单或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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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产品
称卖CUB营养液是门店的违规行为
南都：为什么在会议营销现场向老人们兜售的蜂胶、C U B细胞营养液，在“道山”门店的货架上不见明码标价出售？
叶友健：有些卖完基本就没有了。蜂胶是我们卖的，但CU B营养液不是“道山”提供的。
南都：但许多老人从“道山”会议营销现场买到了C U B营养液，消费单据上也盖了道山绿色食品超市的章。
叶友健：有可能是下面门店的违规行为。道山食品公司没有引进CU B营养液。我们很多加盟店销售的不只是道山食品公司的货，还有其他供应商供货。
南都：这款C U B细胞营养液，号称进口但不见进口批文，此前也被消费者多次投诉到食药监局，是否属于“三无”产品？
叶友健：我见过这款产品，我自己也在用。它不属于药品，也不是保健食品，属于营养补充剂，食品类。应该是正规进口的吧，道山公司不清楚。
南都：可“道山”公司在会议销售现场，宣传其对30多种疾病有功效，是否虚假宣传？
叶友健：如果夸大了宣传，我认为是不恰当、不允许的。食品不能宣传可以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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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假冒“专家”
称会销现场没有医生和健康专家
南都：“道山”公司会销现场，有无存在医生、健康专家、营养研究院副院长这种人物？
叶友健：没有医生和健康专家，我们找过营养师，到现场对蜂胶产品进行讲解，但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南都：他们有没有相关资质？
叶友健：有的。我们有的员工也要求考营养师证，也会外聘营养师。
南都：部分老人报料称在会议营销现场，有自称健康专家、营养研究院副院长、博士的人站台宣传，甚至为顾客问诊，是否有人虚构或冒充上述身份？
叶友健：没有人冒充。
深喉报料
“道山”前员工：肯定不是个人行为
称会销预热都由“道山”高层策划安排
对于道山集团总裁叶友健在接受采访时，将南都此前曝光的会销现场高价卖货、夸大老人病情的话术、超量售货等坑老营销行为归结于广东道山食品有限公司旗下个别加盟门店、员工个人行为的说法，“道山”公司离职员工阿杰（化名）则表示“肯定不是个人行为”。
据阿杰介绍，“道山”公司旗下18家门店（据道山商城数据），哪天把顾客带到山庄去“预热”，哪天带到外地去会议营销卖货都是有公司高层参与的。“根本不是各家门店自己能安排的，都是公司的高级市场总监、市场总监等管理层一早策划、安排好时间、地点的。”阿杰说，按照惯例，一般每月上旬就会安排好下个月的全部会议销售行程，而各门店则根据统一安排操作。另外，对于南都曝光的“坑老”营销话术培训问题，阿杰称虽然广东道山食品公司不会统一进行培训，各门店有不同，“但大致上类似，每个月月初的道山食品公司全员大会，门店上个月业绩前5名的员工，还有机会上台分享，包括如何忽悠老人等违规话术”。
对于在会议营销现场有人假冒营养研究院副院长、海归博士的问题，阿杰称更多的是陪老人找“专家”的“道山”员工们包装某某“专家”，“什么营养研究院副院长、五代中医世家、帮领导人看病等，都是假的，是为了能唬住老人”。
PK
同一问题不同说法
有无夸大客户病情、进行言语强制？
叶友健：夸大老人病情，首先是员工的不对。
“道山”前员工阿杰：肯定不是个人行为。
有无违规进行会场售货？
叶友健：这不可能，在外面不能卖东西。个别店面违规了，所以被你们曝光了。
“道山”前员工阿杰：根本不是各家门店自己能安排的，都是公司的高级市场总监、市场总监等管理层一早策划、安排好时间、地点的。
有没有人冒充“专家”？
叶友健：没有人冒充。
“道山”前员工阿杰：什么营养研究院副院长、五代中医世家、帮领导人看 病 等 ，都 是 假的，是为了能唬住老人。
统筹：南都记者 李陵玻
采写：南都记者 吴笋林 陈伟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