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市鼓楼医院的病房里,73岁的李大爷一脸落寞,看着空荡荡的裤管,满脑子都是被截掉的右腿。李大爷不喝酒,但几十年来一直爱抽烟,年轻时工资低,宁愿省下吃饭钱,也要买烟抽。最近的11年间,李大爷先后做了6次手术。每次手术后,医生都叮嘱他戒烟,但他总控制不了自己。如今,提到烟,李大爷摇摇头,连声叹息,沉默无语。
舍不得吃饭也要抽烟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李大爷已经记不清了。李大爷说,他有50多年的烟龄,印象最深的,是舍不得花钱吃饭,把省下来的钱买烟抽。
50多年前,李大爷还是一名学徒,工资只有14元,勉强维持吃饭。李大爷不喝酒,但爱抽烟,仅有的工资无法满足吃饭和抽烟。是吃饭呢,还是买烟抽?李大爷考虑过2次,最后都是去买烟抽了。李大爷说,随后的几十年,他基本上是每天抽一包烟。家里人劝过他,他也尝试过,但就是戒不了烟。
2005年,62岁的李大爷感觉小腿疼,走一段路就酸胀得厉害,歇一会会缓解,再走一段路又疼得不行。那一年,他来到鼓楼医院就诊,接诊的是鼓楼医院血管外科行政主任、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乔彤。
乔彤诊断这是典型的“间歇性跛行”,提示有动脉缺血存在。检查发现,李大爷患的是下肢动脉硬化,导致下肢缺血,从而引发疼痛。由于服用血管扩张类药物治疗无效,李大爷做了右下肢动脉支架植入术。
手术后,乔彤叮嘱李大爷一定要戒烟,李大爷答应了。可是,出院后,李大爷很快又抽上了。第一次植入支架后,李大爷陆续又因为同样的原因返院做了3次手术,包括切掉了血管闭塞而坏死的两根脚趾。在医院,李大爷每次都答应戒烟,但一出院又吸上了。
抽烟把右腿抽到截肢
今年9月2日,李大爷因“右下肢发凉麻木伴疼痛”又进了医院。当时,李大爷走路不到100米,右足就会剧烈疼痛。在鼓楼医院,乔彤立即让李大爷做了右下肢动脉CT造影(CTA)。检查结果很不乐观:下肢动脉硬化病情明显加重。因为血管病变已经很多年了,右腿小腿部分的血管都找不到血管腔了。简单来说,右腿膝盖以下的肢体几乎没有供血了,因为缺血导致组织缺氧,代谢产物堆积,腿痛难忍。
李大爷的右腿很难保住了。那可是一条腿啊。为此,乔彤做进一步的努力,9月7日中午,他为李大爷做了第五次手术——右股动脉球囊扩张术,希望能够畅通血管恢复血流,但这次努力没能奏效。手术后10天,李大爷的右小腿皮温仍然低于左小腿,右足背、足趾青紫色,右下肢缺血仍然严重。
再次下肢动脉CT 造影后,乔彤意识到问题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李大爷的右腿膝盖以下部分看不到血管和血液流动,必须截肢,否则发展下去的话,右腿会坏死,继而危及生命。最终,李大爷接受了第六次手术——右腿截肢。
“我们跟他谈话,说清楚病情到了必须截肢的程度。李大爷疼得受不了,同意了手术,还说来医院之前已经做好了截肢的思想准备。”乔彤说。
要是早点戒烟就好了
即便接连被切掉了2根脚趾,李大爷还是没有遵从医嘱而戒烟。最终面对截肢的结果,李大爷的叹息和沉默令人心疼。
在手术时,当病人的右腿被截掉的那一刻,捧着残肢,从医多年的乔彤心里仍是十分难受。
其实,李大爷在第一次手术后戒烟的话,很可能就不是如今的结果。抽烟竟有如此可怕的后果?乔彤解释说,吸烟与动脉硬化有非常密切的关系,主要是因为烟中的一氧化碳会造成血管壁内皮细胞缺氧,促成动脉硬化,烟中的尼古丁还可使高密度脂蛋白减少,低密度脂蛋白增加,从而加重动脉硬化,没有了血液和营养供应的肢体就会出现坏死,这就是典型的动脉硬化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