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2015年穿越牛市的券商抢人大潮么。同样的春夏时节，行情天差地别，券商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又进入了紧巴巴的艰苦岁月。
"你们最近招人么，说不定要重新找工作了，防止万一被裁掉。”最近类似跟记者调侃的券商人士不在少数。在牛市赚得盆满钵满的券商人在熊市后变成了券“伤”人，遭遇了新一轮的降薪裁员，传统的经纪业务一线人员受伤尤重。《第一财经日报》记者通过多家券商采访了解到，在降薪裁员背后实际是今年以来券商包括经纪业务、资本中介业务、固收业务以及创新业务等盈利能力均不同程度受挫。
受伤最重的券商经纪业务人员已怨声载道，其主要原因则是各家在牛市熊市考核标准并无差别，部分甚至部分趋于严苛，导致社交网络上各家券商一线员工讨薪之声四起。相比一线业务人员，记者发现，多数券商人士对行业新一轮裁员降薪更为淡定。作为看天吃饭的券商，“牛市扩张、熊市降薪裁员”已成行业尴尬现状。
降薪裁员潮起
“我已经不在券商干了。”在牛市前才被高薪挖角的刘明(化名)告诉记者自己刚刚离开券商不久，自行出来创业了，而其中的原因除了自己的职业考虑外，今年开始其原来所在的券商创新业务不给力，薪水下降较多成为主要原因。
刘明并非一线业务人员，对于降薪一线业务人员则有更深体会。
“过年之前开户的压力就已经比较大了，指标很难完成。”华东某券商基层经纪人员如是抱怨。该券商某营业部经纪业务主管证实，一线经纪人考核趋于严格，有任务考核，完不成指标新员工可能不能签约。此外，业务量也变大，对收入提成的要求变多，收入确有一定下降。
“只能说‘幸福来得太突然’，券商看天吃饭，行情不好工资说下来就下来了，尤其一线经纪业务，工资直接挂钩业绩，和行情关联最大。”刘明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称。
对于降薪，广发证券员工在网上就晒出了低于当地最低工资标准的月薪，称熊市完不成考核底薪打一折。不过，对此，广发证券相关人士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称，已做核实，并不存在这一情况。记者追问是否在薪资和人员方面据行情做出调整，该人士则以没有相关数据为由拒绝回复。不过，本报记者从广发内部了解到，和华泰等券商类似的是，广发一线员工考核标准近期也变得更为细致严格了。
和广发证券员工一样晒低薪水的券商员工不在少数，从中信证券到招商证券、国金证券、安信证券均“不幸”中枪，不止一家券商员工亦晒称，公司年终奖迟迟未发。除了降薪，更惨的则是个别券商员工要面临真正的裁员。
有媒体报道称，方正证券在内部宣布裁员，该媒体援引方正证券员工消息称：“要么裁20%，要么降薪20%，方正集团下的命令!”
对此，方正证券相关负责人在给《第一财经日报》的书面的回复中则称，今年公司开展了组织效率提升项目，核心目的在于提升人均产出能力，项目开展过程中会有一定程度的淘汰，但没有制定强制性的减员比例，也没有降薪一说。
该负责人表示，提升人均效率是公司始终坚持的策略，2016年经济增速继续放缓，市场行情持续低迷，行业竞争日趋激烈，公司将继续以提升人均效率为重点开展系列工作。
“钱都不好赚了”
“好一年差一年都看天啊，不止是经纪业务，对于券商来说今年很多业务钱都不好赚了。”一非银行业分析师坦言，从营业部到券商各业务总部，在去年的牛市高基数之后，盈利能力均有不同程度下滑。
某上市券商上海营业部人士表示，公司年终奖并未有拖延和克扣，与往年一样;但今年创新业务做的不好的营业部日子都变得艰难。
“就目前来看，营业规模和拉客户都不是特别理想，主要做投行业务，发债、新三板、ABS、股票质押都有做，这类项目主要靠承揽费和承做费之类的提成。一些大的券商营业部也在做PB业务，但PB托管业务在行情好的时候还能赚点钱，行情不好券商从中的收益也不乐观，除非拉到资金量非常大的私募。”该人士透露，去年火极一时的创新业务今年也遭受挫折。
记者从某券商PB业务负责人处了解到，和去年相比，新增业务确实下滑比较明显 。“我们这边还好，行业下滑50%的话我们可能就20%—30%，各家业务发展速度和策略不太一样，我们业绩可能属于好一些的。”该人士称。
无独有偶，部分传统业务也不例外。上海一券商资本中介业务总部人士对记者称：“今年业务确实比去年差了很多，属于市场钱多，好的项目很少的阶段。”
相比其他业务人员，券商固收业务人员此前处于持续的行业红利分享之中，但今年开始也遭遇了业务压力。
一经纪业务相对边缘的小型券商人士向本报透露，公司之前盈利的一直是固收部门，效益不错，但现在赚钱也是越难越困难。“
资管规模增长可以但赚钱越来越难。债券发行原来的发行费用撮合费用一笔可以转千分之一左右，现在一笔只有千分之零点五，算上其他费用很多项目都赚不到钱。
做IPO的比不过做并购的，做并购的比不过做债券承销的，做债券承销的比不过做债券交易的，今年上半年债券发行和交易下滑比较厉害。
该人士称，债券刚兑上半年大规模打破之后，整个债券市场在走熊，固收日子也会越来越难过，且随着信息路东加快，导致撮合费用的费率也在不断变低，以往债券发行一笔可以赚千分之一左右，现在一笔只有千分之零点五，算上其他费用很多项目均难以盈利。
淡定看券商“牛市扩张，熊市裁员”?
券商行业在熊市的艰难岁月从坊间流传的各种降薪裁员爆料可见一斑。不过，相比“重灾区”的一线业务人员，大部分券商人士对大行情后的苦日子更为“淡定”。牛市扩张，熊市降薪裁员的券商行业惯例已“深入人心”。
上海一券商投行高管就认为，目前的这种情况是熊市常态。“上轮熊市(11年-12年)比这个还萧条，降薪的降薪走的走，其中经纪业务居多，也有基金销售方面的，中高层则穿越牛熊。主要原因还是熊市和牛市考核标准并无区别，而熊市难有大量的新增资金。”他称。
“以往每次大行情之后均是这样，券商员工应该都会有相应的心理准备。”前述从事资本中介业务的人士分析认为，由于经纪业务是受行情影响最大的业务，牛熊转换，薪水也相应影响最大，在行情转好的时候，这部分人员工资有的也高得“一塌糊涂”。
“有些券商的经纪人士不属于传统意义的正式员工的，以做营销拿佣金提成为主。不同的券商基层员工的设置的差别还是很大的。薪水自然不同，抱怨也较为正常。”该人士称，相对一线营业部的薪水变化，自己所处的部门则相对稳定。
虽然行情走熊部分券商裁员，前述PB业务负责人则称，公司PB业务实际还在招人，这和每家公司的业务策略不同有关。
几家欢喜几家愁，就投行业务来看，虽然2016年开始，IPO业务，再融资业务都有下滑，深圳一大型券商券商投行部人士透露，重组并购业务依然较好。
实际上，靠天吃饭是目前券商尚未改变的天性，这注定券商盈亏被动地跟随行情，尤其是目前仍然是收入最大来源的经纪业务，在佣金费率不断下滑之下，轻松赚钱的时代已经过去，转型则是留给大部分券商的难题。(记者张婧熠、黄思瑜等对本文亦有贡献)
